杨卫： 因为在座的有一些批评家对边静不太熟，那边基本都熟。我大致介绍一下。边静是孙老师的学生，92年毕业于中央美院壁画系，有一段时间没有在美术届活动，所以批评家知道她的不是很多。毕业创作当时挺有性，在美术馆发表过，挺有名的。一会展览上可以看到。中间有一段从事一些社会实践，这几年重新回来画画，把她社会实践里面很多东西很多感受带到了创作当中。一会展示的这些作品都是边静在社会边缘，尤其在社会实践当中所感受的，遭遇到一些人生的命运，一些人感觉的表达。应该来说边静艺术家是非常直觉性的艺术家，表现出语言方式，应该来说是很有力量的表述。正是大段时间没有在美术界活动，所以恰恰这个因素使她保留原初直觉冲动，变成了她的优势。这是我对边静基本认识。很想听听在座专家对边静作品的感受。时间不是很多，也行，一个多小时，大家可以充分展开可以聊一聊。

　　大致介绍一下这边批评家，著名批评家贾方舟老师。徐虹老师，女性艺术前辈。王春辰老师，中央美院研究员。段君先生，著名青年批评家。曹庆辉，你们都是朋友了，那边不介绍了。我们先开始。

　　曹庆辉： 我和边静我们一届学生，我们那时候每个班同学不太多，她壁画系，我美术史系的。但是说实在话，我上大学期间跟边静同学之间没有太多交往过，但是那天我跟她打听一个人，因为那个时候没有闺密这个词，那个时候没有这个词。我们房燕平(音)跟她是闺密。所以我们班同学13个同学好像她像个影子，像13个半的那个人在我们那里晃。今天她在微信上说她是处女展，首秀，我觉得应该是祝贺，首先是祝贺。

　　我在刚才徐虹老师说好像你很认真在看，虽然我们是同学，但是我们毕业以后其实没有太多联系，真的不太清楚她在做什么。这里面我看了东西以后，我觉得熟悉她的孙景波看法，有点相近的感觉，就是她跟我们反差太大。有点让我们惊的感觉。这种反差，以前创作我们都有印象，那是学生时代的一个作业，学生时代作为作业蛮好的作业。过多少年以后重新看那个作业，发现那个感觉不太一样。其实当时我们作为同学来看，就是利用这种所拥有的美术史资源做一个再解释，留下这些熟悉同学的影像，其实他们面容我一看知道是谁，但是叫不上名字，有这种感觉。而且里面有一些隐喻的东西，比如说她画的最边上女孩子拿本书，那是美术史系的。但是我不知道唐欣(音)为什么拿那个。

　　边静： 因为我们那时候很小，懵懵懂懂的。

　　曹庆辉： 这里肯定有她的想法。我一看她拿本书，她是美术史的，那是一个学问。今天我看了这里面她的这种很大的反差，不再是一种无像的隐喻，更多是释放。这种释放借助于我们在美术学院接受训练的，美术学院给我们的手段和技术，以及我们对别人身体的那种描绘，有这种东西在里面。也就是说从学生时代接受这么一个古典教育，到现在是有表现主义方式表达，猛一看好像有很大变化，很大不一样。但是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这边其实有一个相对不变的东西，就是边静同学，她可能属于那种更关心她和她周边人的人，她可能没有太大报复。上大学时候作为一个毕业他画我的同学，等她毕业以后多少年，重新画，可能她画她身边的人，身边的人可能没有更多写实的面具东西在里面，是这样的。

　　这里其实有一个问题挺有意思，我和大家感觉一样的，她中间存在一个，我真的不太了解，我不知道你中间干了什么。我觉得里面确实有一个不在这个圈子里，有一个中断期一样，有一个中断期，目前来看我感觉这是她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和这个圈子多少年保持距离或者保持陌生感，她重新回来会比较新鲜，这是一个。

　　另外一个可能她需要衔接，她衔接的语言特征还是上世纪80、90年代一个像克里木特(音)和席勒的感觉，表现主义语言。这种衔接不像今天到90后这些艺术家他们的感受。我不是说不好，我确实有些东西和孙先生看法一样，不是不好，也不是不好，这是一个状态。在这个状态当中作为同学我希望能够看到你更多更好的作品。

　　孙景波：在这个过程中我比各位较多了解边静，一个是在美院四年间我那时候直接教她，包括看到的她的同学毕业创作，那时候也是我参与的。他们那些同学不错，给我留下印象。

　　我在这篇文章讲到，她这个同学是美术学院的毕业创作当中优秀作品留校，现在为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所收藏。我们历届学生优秀毕业作品将来拿出来溜溜，你们可以来了解到，中央美院在改革开放以后将近30多年来，因为每年我们学校有一些留校作品，我们可以从留校作品中感受到中央美院历届作品的学生，他们毕业创作所表现出的内容和形式探索方面，我觉得很值得研究，每一届学生都能够看出那一届美术思潮在我们创作当中，无论是思想内容，还是表现形式。

　　美术学院的毕业作品像在美术学院河床上流动的流水一样，而优秀作品像在河床上泛起的一拔浪花，尤其是我30多年教学，我一拔拔看到学生进来又出去，我从他们身上，教学乡长四个字在我身上发生作用。这几年来我在创作上也有不断想法时候，每每来自于学生创作对我的启发，甚至是激发。他们总是比我们在校的老师思想更活跃，更能接受新鲜事务。无论他们在校期间，还是他们离开之后，你感到年轻人在美术界，把整个美术界比作一个河床的话，一代一代美术家也像在河床上流动的水，也可以看到他们随着时代，随着他们个人遭遇的感受可以呈现出很多不同的启示。

　　我刚才介绍说边静是我们那届学生在毕业创作当中给老师和学校留下印象，源于那幅《我的同学》。今天我们美丽姑娘，她走向社会前感觉，充满对未来生活蒙蒙胧胧但是美好的期待。我现在是这样，他们那个时候，中央美术学院每届学生只招6、7个，7、8个，比较稀罕。我在辅导他们那代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毕业创作，只要是好的我都记得，甚至连构图，因为其中有我辅导的成分在其中。但是后来中央美院每年招收壁画系一个系招收总量相当于他们离校美院总量。很遗憾，有一次一个学生终于跟另外一个老师说，我昨天好兴奋，孙老师喊出我的名字来，又过了一个礼拜孙老师又忘了我叫什么名字了。现在学生实在太多。他们作品情况也不尽人意。但是总的说来，从他们作品中看到我们一拔一拔的，起码可以分时段，每5、6年看到思潮不同，自己学院内的学风相互渗透和影响。在他们那届应该说边静是一个学习成绩，包括思维比较活跃也比较优秀的。因为考试总分第一名，因为是第一名进了。

　　这次搞展览之前，有差不多20年，我们基本上没再见过。我文章中写了，这帮学生出去，想望于江湖。对老师依赖性不那么强，他们长大飞走了。20年后再见，出现在我画室里，那几乎就是第一次。孙老师我还在画画，我把这句话写在里面了，因为我后来从她那了解，他们一班同学大多数，她告诉我现在都没有，我感觉起码大多数跟美术已经不沾边了。我多少感觉有点悲哀，这个情况下又画画了，把我拉到她画室，我看到这批画让我扎舌，因为和年轻边静已经判若两人，成熟了，由一个女孩变成少妇，这样一种生活经历。这段生活经历我也知道。

　　他们那代刚刚六四过后不久毕业于学校的，之后我们国家，当年这帮学生在天安门呼号的声音，现在虽然没有了，但是他们所感受的社会不公平和让心态失衡的社会现象却愈演愈烈，这不能不在他们的感受和在作品中表现出来。所以我有种感觉，有人说你们边静是哪年毕业的，怎么看她像20多岁。这个人现在还能把自己打扮成妖精一样，也不容易，美丽。我们说有妖气，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从绘画当中也感受到起码在艺术形式上变化，在表现上更自由了，更随心所欲了，在表现上色彩运用强烈对比，笔触上泼辣大胆，直抒胸意的感觉，我觉得她有一个新的进展。

　　我最后结尾文章当中，我希望女性绘画甜一点，这是心理话，不那么辣，全世界有一个克乐会之(音)够了，再来十多个我不希望我们中国女性她们面临社会环境让她们内心感受的东西如此苦涩，这里有眼睛里流泪的，有嘴角里流血的，这样的场面觉得她这些年，20多年，92年毕业，22年过去，这些年来生活当中这么一个美丽的姑娘，也可能经历了很多并不美丽的事情，所以她在艺术当中很诚实地把他表述出来，甚至是发泼的形式发泄出来。我觉得她这部分东西我看了，从艺术感觉本身蛮有冲击力，这是真实感受。我作为老师没有太多的，我不是喜欢一种样式，我的工作室不是一个风格工作室，不是样式工作室，不是材料工作室，而是一个学生能在里面感受到艺术氛围，他们创作最好状态就是能够把自己对艺术的求索，把自己对生活的感受，把自己在艺术中想象能够最诚实地表述出来。要是像我，我用齐白石一句话说你死定了，因为我本身不是一流画家。要是一流画家你像我也是尾巴。所以他们现在有这样一种风格，有这样一种表述，我觉得是一个比较成熟的。

　　我到她画室之后，我还画画孙老师，20年后再见她有若大工作室，起码有200平米，满墙满地都是。我觉得一个这么美貌的女孩，能够在家里画这么一大堆画，还是把时间、精力和价值观放在艺术耕耘之中了。我今天看了许江的画，我建议你们去看看。我看他的画很感动。为什么?许江做院长还是很认真的，据我了解，还是做了不少事，在院长职位上做不少事。可是我多那看他作品，这业余时间全铺在这，不然不能成此气侯，不能成此气象，这个展览规模很大。我问了一下孙景刚(音)，因为我弟弟我要问问，我说许江没有助手吗?说谁能帮他，完全他自己画的。幅面巨大，虽然只是一个题材，立意有他自己的东西。

　　一个位居那个位置的人，能够把主要时间和精力还专注在绘画上，这个人还是个艺术家，还是个艺术劳动者。我说你的研讨会我不参加了，留一句话放你这，我是把你当艺术劳动者这样的一种感觉向你表示敬意。

　　转过来说边静，我们很多像她这样的女孩毕业以后，美院的，反正是做这个做那样，最后不画画。当她说孙老师我还在画画的时候，当我到她工作室看到，她还有这么多画的时候，而且这种画日以继夜一个人在那里泼洒颜色，而且很专注，你们可以看，我觉得这批画不像个女孩的。我们学校有个毛病，三大五粗的长特别棒的，画的是细腻的工笔画，无论是国画油画。我们学校弱女子，身材比较弱，体态如边静，大手笔，大写意的。男人不敢那么画的女人都敢这么画，我在边静身上也发现了，很泼得出去，能够用画笔自由表现自己情绪。这画是情绪化，里面有情绪感的东西。等你50岁的时候还能这样可以收敛一些，那是我的愿望。希望你生活比较平顺，当然不是一平顺就画静物，就画自己小孩，画得很安逸，也不是这样。诚实是画家最重要的感受，这批边静的绘画是一种直抒胸意诚实的感受。我看了之后，说孙老师帮我写几个字，我帮她写的原因，因为学生太多，我这样一辈子不用画自己的画，都会搞展览。

　　杨卫： 谢谢孙老师。作为老师了解很多，把边静也跟我们大家做一个系统介绍，谢谢孙老师。我们研讨会主要谈边静作品，前期作为铺垫认识边静的途径，我们讨论会主要还是展览展示，说边静这几年以来呈现出来这样的一些东西，这样一些作品，在我们当代历史语境下意义和不同的地方。

　　徐虹： 谈一些感受。我一看她的作品想起另外一个非常有名艺术家的作品，奥地利的，80多岁，在奥地利观众投票，100年来认为奥地利历史上最伟大艺术家是谁，100%观众都说这个艺术家，我有画册。我觉得你的作品和她的作品有一种差不多的，有联系。奥地利的德国表现主义非常强烈。

　　这个女艺术家一辈子不结婚，她对女士的要求非常严格，对她学生非常严格，永远自己做画布，一直做作品，她的作品曾经在国家剧院展出，有一些作品直接放在非常优雅和贵族气的音乐厅里，挂上她的作品，对比强烈。看了她的作品让人能够动容，动容的是，她主要画自画像，有时候裸体，她的作品能想多，她一路走来她的人生的经历和她作品形式之间有一种非常密切的联系。

　　她的人性到哪个地步，她的作品也就到哪个地步。她对人性有一双洞察的眼睛，她的作品会透出这种。她对人生有一种严肃的态度，她的作品就具有德国表现主义的那种深厚、沉重以及没有任何悬乎的画面。这位女艺术家全体奥地利人投票百年第一大师，不是因为她是女的，也不是因为她是他们奥地利人，因为同时投她的还有德国人。

　　所以作品好坏确实随着时间，随着众多人和她对话以后，交流以后会产生的一种亲切感。比如我是一个中国女性，我看到她的作品觉得不会忘记，而且心里面不完全苦涩，而是由于她作品对我来说，使我感受到人生的众多方面，包括苦涩也好，包括伤感也好，但是总体来说，她是一个非常丰富的深层的，让你感慨不矣的，可以品味的艺术作品，这样的作品才能在人心里留下印痕。

　　这里我觉得边静看上去有往这个方向发展的趋势，她的中央美院写实风出来，写实风出来很难。昨天我去看严正铎(音)作品，也是从写实主义开始出来，但是非常困难，因为观看世界的角度，限定对世界理解的方式，同时包含在对世界一种感受方式和表达方式。所以从一个方式转到另一个方式确实需要巨大勇气，在否定中进一步否定。所以边静能从原来这样的叙事模式，一个非常写实叙事模式，让观众进入故事情节，而跳脱到让观众直接感受艺术家内心涌动情感，以及她向这个世界一些观看的一些东西的时候，我觉得这是需要巨大勇气的，因为这个很难。无论如何边静还是比较年轻，因为看她的作品我觉得非常年轻。我觉得她的苦涩是一种容易发泄的，而且是一泄到底的，中间不拐弯的。苦涩的段落没有高低起伏，没这么多，一下子就冲到高潮，然后一下子到低谷了。这种拐弯抹角虽然有时候会认为太古典或者太优雅，或者是太经典，当代社会不需要。

　　人类心灵构成和身体构成就是拐弯抹角的，心脏血不能一下子跑到脚尖，不能跑到头发。通过肝脏，肾脏，神经转来转去才能转到神经末梢，激发一点感情。所以在转来转去过程中，艺术家转很难的。她把转折点都抓准了就成大师了。往往人的各种转折点他自己不知道，因为作品对他来说是外在世界，是他自己感受这个世界以后，这个世界本身就没有艺术，是他加给这个世界的。所以当她自己要成为创造一个世界的时候，当她自己成为一个上帝时候很难。当然下面很多人愿意做你的信徒。你的言谈或者你创造形式，有没有打动。不管当代艺术发展到哪个阶段，作为艺术的本质，人类希望代替上帝说话，但是人类又达不到上帝的高度，人类永远在和上帝接触过程中摸索爬着哭着喊着笑着向前走，这样的百感交集的过程永远不会丢弃的。

　　一方面要鼓励和肯定边静艺术中这种大胆直接，以及她敢于把内心深处触动她的那部分拿出来交给大家看，而且我觉得技巧在有些画面不错，特别结构这些她还是比较仔细的。但是另一方面我希望边静再老一点更好，对艺术来说再老一点更好，再老一点别这么妖性了，然后再沉重一点，朴实一点，走向更广大人的心。人是不完美的，人就是朴素的，你的艺术的美才能出来，你艺术的美才能永恒，人的美很快就过去了，艺术之美会让人给你投票。

　　杨卫： 谢谢徐虹老师，作为一个资深的女性艺术批评家非常深入的，一下子抓住边静作品的问题，不管边静关注边缘人，如果再深一步，更具有普遍意义，又是一个境界。希望边静未来还有这样的推动。我们之所以办展览，之所以开这个讨论会，希望边静再往前走，真正成为一个杰出艺术家。贾老师做了无数女性艺术展览。

　　贾方舟： 边静艺术第一次见到，我第一感觉如果早知道你这样一个画家，要给你办展，因为连续做了两届时尚的艺术展。我一看觉得参加我的展览多好，这个作品特别合适。

　　我看了展览以后脑子冒出好多单词，这些单词大概这样，现代、时尚、前卫、都市、女性、消费、热情、爱情、人性、性、欲望、激情、强烈、泼辣、呐喊、感叹。这么多词都不断冒出来。

　　孙景波： 妙语连珠，像珠子一样串起来。

　　贾方舟： 那种视觉强度，我们现在看她这个人一样，给我们印象特别深。我特别欣赏她展览里涂两块墙壁，她这个展览主题是红与绿的交响乐，人生大欢乐大痛苦，隐痛和欢乐，作为一个边缘人，作为一个小人物，和做一个希望能够站在聚光灯下，在这样一种红绿灯出场，其实她内心还是非常对生活强烈的爱，强烈的感受，从普通人本人到她的画，她自己的生活经历可以从她画里都能感受到。所以我想一个人有什么样的生活，就会有什么样的艺术。尤其是对这样特别率真的，特别本性的女性艺术家尤其是这样。

　　我昨天参加一个研讨会，刚刚孙景波老师谈他学生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昨天研讨会遇到一个，我支持研讨会，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一直看，这个人感觉很年轻，后来请他来，大家知道80年代别无选择，80年代就出来大家都知道非常熟悉的人，现在还这样，40岁以下形象。所以刚刚你说边静90年代初毕业的，已经20多年过去了。大家感觉还是这样。

　　孙景波： 好像冰箱里拿出来似的。

　　贾方舟： 冷冻20年。我为什么说这个事，这是一个人一种外在给人感觉是一种心态，就是年轻心态，女孩子应该打扮，应该把自己搞得时尚一点，搞得年轻一点。她心态会帮助自己，会回到年轻的感觉上去。所以她的作品感觉不会是年龄比较大的，还是充满了激情，充满了对生活的一种热望，而且特别真实，直抒胸意，不装腔作势，无病呻吟。她画的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感受，自己的人生体验。这个作品是真实的，虽然在造型上有一定程度夸大，变形比较厉害，但是我觉得那是她内心需要，没有感觉特别别扭不自然，边静在领域里继续走下去，可以使自己更好。

　　刚才有个老师说，男人不敢做的女人往往能做出来。就是我们常常看到男人可以画很细腻的画，画得非常深，很功夫。

　　孙景波： 有些男人画那画不是给男人画的，是讨女人喜欢画的。

　　贾方舟： 女孩子画得特别泼辣特别大胆的那些作品。就像申领(音)的画，包括颜平(音)，有表现性的这些画家，女画家真不少，现在又多了一个。希望你继续走下去。

　　孙景波： 下回贾方舟有关女性展览，现在点将。我刚才想起来一首诗，改个姓就行，边家有女初长成，六功粉黛无颜色。

　　杨卫： 谢谢贾老师，边静通过这个展览，搭上这班车，以后大家有这样的关于女性的展览可以考虑。贾老师也非常有感觉的谈到边静艺术关键的地方，这是批评家阅读作品，尽管我们对边静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相信大家这么多年对作品的认识是非常到位的。

　　王春辰： 刚才大家介绍过了，如果不介绍确实不了解。而且看了名字我以为是笔名，边静听起来有诗意的笔名，看作品和作者本人对不上。过去我们讲画如其人，可是看这个作品会发现这是可以被颠覆的。也就是内心强大是真实的，表面不一定代表这个人。看若女子有强大内心。再看她毕业展，我虽然在美术馆工作，那批学生毕业藏画没有拿出来没有看到，但是肯定要拿出来，我们是一段一段，现在拿到北京艺专解放前，下一步是50年代，60年代。梳理美院传统。

　　实际上有一个突出的感觉，看了你的展，在没看画册，不了解92年毕业展时候，绝对不会想到两个人。从写实里转到这样一个极具表现性，极具一种力量感东西很难，很多人不愿意放弃，手上功夫写实长年积累那种迷恋，不愿意。从艺术语言角度走出来不容易，当然这里介绍经过多年沉淀，甚至和艺术届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内心还要这样做。这是一点。

　　第二点，走到表现不是每个人敢画这样的题材。我们经常在学校看展览毕业展，其他展我们也期待那种力量形的，力量形的徐老师举个奥地利的，英国也有一个珍妮塞维尔，那个力量性，作为英国一代艺术家也是非常突出，这些力量不是我们刻意寻寻找，不希望社会这么苦涩，让画家这么悲哀的表现。可是这个东西和社会和谐不和谐没有关系，一个人强大可能一个人感觉这个世界冷漠，甚至外面很热闹他也感觉到孤独孤单，实际艺术家的感觉可以超越时空，超越地域特点。而且看她作品不能够说这些人是当下某个具体情景某个人，相反是带有象征性，表意性的，或者带有概叙性的来突写我想表达的，当然有很多的观念，刚才贾老师列举这么多词汇。从这点挖掘内心强大的感觉，走出一个小我，今天绘画我们期待，希望渴望中国在绘画语言上能够有更大表现。

　　刚才大家批评了过度雕琢，满足别人趣味的东西，实际满足自己是真正满足，画是给自己画的不是给别人画。这种画的效果放在艺术馆，不会让市场马上认同，这种画怎么能摆在厅室内。实际我们想艺术家就要追求那种最让自己感动的那一刻，可能边静画如其人，内心如画。

　　杨卫： 画如其人，因为人这个东西太复杂了，人的情绪，人的性格，是个立体的人。艺术是最能展现人最真实那部分的一种方式。可能我们在社会上可能又是另外一种人格打交道，但是面临一个艺术作品的时候，那个时候应该说最真实的，那个时候没有什么掩饰。越好的作品在这个层面上越能抵达更深刻。我相信边静这些年回头来画画，之所以能出这批作品，因为她没有什么功利目的，不像很多职业画家是为了卖画，为了生存去画画。就是积累很多东西想表达，做生意这么多年，从这个意义上说她更加真实一些，更加忠于自己的内心一些。这是我对她感兴趣的地方。

　　　段君： 边静的画感性成分比较大，所以刚才前面几位艺术家身份的老师，其实谈话很轻松感性，不像我们说理论的偏于沉重。理论一方面可以发现画里面隐藏的东西，也可能屏蔽掉一些东西。

　　我的直观感觉，边静一进来时候，她今天造型是为了画造型，一方面表现新新人类，90后甚至00后造型，这里我看画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可能更有一些妖气或者有一些精灵感觉，她的造型是非常精灵的，现在电影里也有精灵，因为我看画册最后一页，看到制作过程感兴趣，先用颜料身体上涂上，塑造的身体，这个过程更多画面体现，我讲一点意见，边静画的是很有爆炸性，很直接，但是可能手段和语言上还可以引进更多的。像刚才塑造身体的过程，可以把观念性体验可以更多放到作品最后结果上，这是我的简单的看法。

　　总体而言，其实边静比较多是表现一种比较孤独的个性。对于外界来说，不仅人是一个谜，这里边静可能主动塑造很多，形象塑造里面把这个东西加入很好。我看到他文章里一些形象，矛盾体可以体现谜这个东西。

　　总体上回顾一下，我其实走到二楼远远看到《我的同学》，这个确实是很好的作品，特别是在90年代初期的时候，这个也被称为近距离新生代绘画。我注意到近距离并不是完全画生活中的人，还有一些艺术史，包括刘晓东90年代初的时候他们有艺术史绘画内容在里面。边静这张我的同学也有这样的东西，对他们来说艺术史也是他们身边的东西，一方面边静没有在这条道路上继续下去，如果继续下去我想她一定会成为像于红(音)所谓新生代女性画家一个代表。虽然有点可惜，另一方面也不可惜。因为刚才介绍了她从事这么多年生意，有很多思想变化，经历上变化。

　　边静还是很热情的，有点豪情的，其实她作品和人能够很好联系在一起，我觉得是这样的感觉。

　　最后谈一点理论方面的问题，因为文章里提到关于情色，这样的词汇，边静告诉我周边的朋友对这个有争议，我也遇到过类似情况，当年比较早的时候，我也认为情色和性画是当代社会里比较核心的话题，所以当时我评论，有一个艺术家，我写文章时候，从一个身体的姿势，性姿态，因为画的女性张着腿对着观众撒尿，这非常刺激，但是不认同。可能我今天杨卫在文章里找到共同的感觉，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题材，其实性画性姿势很好地体现社会压抑和艺术家对于压力的反叛，在边静绘画里，一方面有出格的姿势，一些形体语言比较出格，接受不了，但是另一方面，其实有所克制，因为形体姿势不是完全肆无忌惮，还是表现社会不允许，这里比较微妙。需要去观察。当然情色绘画是另外一个话题。希望这个话题深入讨论。就说这些。

　　杨卫： 谢谢段君，引申出来一个话题，很希望有专题性关于情色这么一个专题，能够引起一个更深层次的讨论。谢谢段君提到很多边静作品的一些关键词。刚才来了几位先生。大致介绍一下，邓平祥先生，著名批评家。艺术家王华祥、李天元、林默，是边静的好朋友。

　　李天元： 各位老师说的都特别好，边静是我们一个系的，小师妹。她的艺术属于HIGH艺术，画得特别HIGH，大家都有一种特别想画HIGH的感觉，那种自由尽兴那种，我觉得边静的画还是越来越感性，情绪的东西特别多。她第一张睡觉画得比较理性，偏装饰，比较硬，思考比较多，想说的话比较多，但现在更加感性，感性也是人生自然的一种流露，到了这个阶段，要表达的东西更加直接的东西，都是非常珍贵的，属于非常个人化。如果在艺术里面能够尽兴表达，按照自己的潜意识也好，或者自身本身的激情、习惯能够进化后一定能画得非常有意思。刚刚是一个开始。谢谢!

　　杨卫： 谢谢师兄的鼓励。

　　马可鲁：刚才所有人发了言，对边静总结一些归纳非常好，非常好。我和边静只是非常一般朋友，我并不知道她过去种种。我现在就想说什么?刚才说的所有词汇在她作品里已经都能够看到，而且比这些词汇可能还要多。这些词汇反应不光是她个人，也是人的一种生存状态，或者说是普遍的女性的心理的显意识或者潜意识，是种生存状态。这个我不必多说，因为在她作品里能看到摩尔，能看到席勒，也能看到其他很多人。

　　有一点边静做得特别好，我不是恭维，从心里感觉，她作为一个画家，拿天元的话说，画特别HIGH，不光是HIGH，得有自然流露，另外有分寸感，这点她寻找的方法非常好，这就是画本画的问题，这点蛮好。

　　我注意到，前几天看她的视频，把模特用颜色泼上以后，很简单的红和绿，然后模特摆POS，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一个是可能会倾向于设计还有消逝主义东西多一些，相反她处理非常自然。自然的原因就是因为写生能力，造型能力这些。

　　造型能力给了她非常大的优势，同时她等于把模特带上面具，整个身体带上面具，使她避开所有那些，她既是个人的，但同时也是普遍一种人性的，都是带着面具的。这点既在画面中又单纯又简化了，同时又使她非常流畅，非常有视觉冲击力。这个词汇其实没有太大意思，主要是便于处理她要处理的话，怎么处理得最恰当最少，同时在绘画寓意也好，效果也好，绘画性也好，所有方方面面能达到一个连接点，达到一个非常自然的状态，自然流露，这点是我非常感兴趣的。

　　如果说有什么希望的话，将来我希望她自然流露得更好，更脱开技术，把技术放到后面去，不要痕迹。就是自然一些。谢谢!

　　杨卫： 谢谢马可鲁。下面请王华祥先生。

　　王华祥： 我这是第一次，边静跟我非常好，她是很神秘的感觉。很多年没有看见，但是看到的时候会觉得好像并没有陌生的感觉，好多人若干年没见，觉得变化会觉得中间隔了什么样一个时间的屏障，会把你挡住，但是边静忽然好像还是非常亲切的老朋友，这种感觉。

　　她的作品，第一次看到，感觉灯光和作品配合在一起特别好，比画的效果好得多。我在想人在观看作品的时候，用眼睛看，灯光其实也是我们眼睛一部分，所以那个灯光照射作品时候，跟彩色画面特别浓烈的感觉，非常吻合的。

　　另外这种情形充满肉欲的画面，说肉欲这个词更有种吃饭的感觉，吃的感觉。其实这个作品给我很大铺面而来的冲击，而这个冲击很唯美，不像早期的表现主义画家，他们在表现身体的时候可以看到那种焦虑、那种痛苦、那种压抑，甚至有一些非常阴暗的东西，但是我觉得在这里看到边静对于身体非常开心的那样一种暴露，这种是非常阳光的。好多时候我们提到身体的时候，总会当成邪恶的或者是恐怖的，是比较防备的，其实这个在历史在宗教在文化传统当中身体是要关禁闭，实际上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是在防备身体的危险性，但是我们看到边静的作品，她把这样的东西释放出来，特别好。

　　这里牵扯两个问题，因为我们是搞专业的人，会想是怎么产生这个画面的。我可以看到一个词汇，边静的词汇，其实我们经常称为修养，这些词汇很显然更多来自于现代主义之后，就是这样的知识背景，这个词语从色彩到造型，同时也来自于学院背景，比如我们可以看到，她的作品中非常轻而易举，不像有一些艺术家会磕磕巴巴，说话的时候，她能表达清楚，但可能技巧不够，但是边静可以看到她学院背景的训练在这里的优势，现代词语和古典词语这样的词汇量在她画面中，基本词汇量。不同艺术家使用的词汇范围不一样。比如新古典主义词汇多半是以前的东西，边静的词汇主要是后印象派以后的词汇。但是我们仍然读到一点，她有鲜明的个人的风格，这里牵扯语法问题。

　　我们通常说如何组织词语，其实这是一个语法结构问题，而不同的艺术家可能使用的语法结构不一样。通常我们认为模仿性艺术家用的是别人的词汇和别人的语法。所以这样的艺术家我们要辨认他的风格的时候其实很困难。而边静的作品我们一眼认出来，她建立了自己个人语法。具体是什么东西?边静自己说清楚了。我看到这个作品的时候，我觉得中国艺术家现在我们已经从学生阶段咿呀学语阶段，现在已经成长已经成熟了，就是从不同风格里看到独特性。其实就是我们建立了自己的独特语法。知识的学习是不断的，但是建立一个人语法，这是每个艺术家最重要的一个工作。我在这祝贺老同学边静，谢谢!

　　林默： 一般艺术家私下在工作室交流沟通，一个女孩子作品看不出女人的痕迹，我当时说做得很好，很有力量，让我很吃惊。因为她这么多年没有绘画，对她是一个好处，也可能不是好除。我觉得既然做到今天能表现得这么淋漓尽致我觉得是优秀的女艺术家。

　　赵斌： 我记得以前学文字的时候有这么一个词，我非常简短说一下，用这个话形容边静绘画给我的感受。因为我进边静画室之前我也专门探讨过，文学里描述阳光下的花鲜红的，我觉得边静的绘画给我的感觉阳光下的花鲜红鲜红，就是渗进去了。谢谢!

　　杨卫： 下一个展览可以叫鲜红鲜红，没有的了。谢谢!大家这么忙的时候，大家抽出时间，我代表边静谢谢各位。还有几位批评家没有发言。

　　邓平祥： 今天匆匆忙忙赶过来，对边静不是很熟悉了解，她的画册也看了，看了文章，我都比较认同，尤其是主持人杨卫的文章，就是提到一个问题意识，情色意识，我想就这个问题展开谈一下。因为边静的作品给我们一个机会，提出这个问题。我想在理论上回应一下。

　　因为这个情色的问题，改革开放以后就是从一个不能谈的，或者十分禁忌的领域变成相对开放和自由的领域，但是我觉得她为什么30年来这个话题不断地谈，伤心，有人画这个主题也伤心，因为太是一个人性的主题，这是人最大的根本。连我们以能力治国的这样的国家，孔夫子说出来食色性也，实际上孔夫子说一句话倒出天机，抓到人性本质，但是他的能力恰恰把他当做一个文化禁忌。

　　我想到彭德拉(音)，东欧一个伟大的作家，他得了诺贝尔奖，他对性表达有一个非常著名一句话，就是说文学、艺术是道德审判言词的理论，这点谈得非常好。为什么金瓶梅原来是禁书，我所在的单位，那时候厅级以上的单位，每个单位可以购一套金瓶梅。规定是文联级干部能看，我们不能看。我当时跟书调员关系很好，什么书都能借给我看，禁书能给我看，就是金瓶梅不敢，这是犯纪律的。只有我们文联党组成员能看，看了以后他们还了。这是文化禁忌。

　　改革开放以后，金瓶梅地摊上都有，还有插图的。从这个意义上我们还是开放的很够。边静作品足够开放。但是我们有足够的开放并不意味着我们对这个最大的问题，最根本的问题关系到我们人种，我们这个人类延续的问题，有一个很深刻的认识，有一个具有精神意义或者历史学意义的一个认识，我觉得不见得。

　　如果还是一个比如说我们看到狗动物的这个需要，绝对不等同于人的需要，还原到自然性是一样的，就是延续。但是人是一个文化动物是一个高级动物。对这个问题的认识，我觉得是有自己的观念的。边静的一些画，我看她画的，她有观念，她对这个现象有自己认识一种观念性的认识，这是区别自然性和文化性的区别。有某种文化性。这点很重要。

　　我相信杨卫先生说的问题意识，他提出的是一个根本问题。这个问题太普遍了，任何人都知道这个问题，并且把这个问题当作一个莫大的问题。这里我说我们对这个东西的意识还是需要我们的理论家、哲学家、文化学者包括艺术家对这个问题不断表达，我认为才能把这个问题还原成一个正常问题，一个不被道德遮蔽，不被文化遮蔽的一个问题，这个很重要。

　　我想到西方有一个非常有名的一个宗教哲学家说过一句话，当时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好长时间不能理解，随着自己年龄长大，对有一些东西思考慢慢深刻了，对人的本质层面的东西认识越来越本质化以后，我很能明白。因为是一个宗教哲学家说的话，这么深刻，又这么浅白。就说男女有性能通神，就是这句话。我当时说了，难道有爱不能通神，为什么有性能通神?因为爱是性派生的。

　　我们成为了一个人，那么我们的性在前面加上爱，赋予一种形而上的意义，好像这个东西有价值了。但是这个东西不是第一性，有一个问题就是有时候我们看到太多以爱情幌子的虚伪，一种欺骗，并且比如一句话，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问题是爱情怎么判断?比如说我们看那些朋友，当时他们以爱情结婚的时候，的确是爱得死去活来，两年以后他们分开，不爱了，这个东西能够怀疑爱情神圣性吗?这个提出一个问题，其实我们人间的很多观念，上帝给我们一些基本的能力，一种行为，一种德行，包括我们的身体之外是神圣的话，我认为任何艺术观念文化的观念都不能轻易挂上神圣的招牌，一挂上神圣招牌有问题了。

　　西方的非常有名的启蒙哲学家说过，我们要拯救被文明和文化教养坏了的人，这是18世纪时候法国一个启蒙哲学家说的，为什么是文明教养坏的人?我们现在被别人说我是有文化的人多么光彩。但是文明为什么被教化了?这是西方哲学家说的话，其实你会发现，如果你稍微有点中国国学常识，会在国学大师中间找到同样的表述，什么表述?我们的国学大师说“求野”，就是说一个文化制度一个文化被败坏了，我们要拯救文化，拯救国家，拯救这个人怎么样，就求野，求自然性，求野的前提是什么?目的是什么?野是一个桥梁，求野的目的是求真。

　　所以启蒙的两个要点，一个是良知，一个是真实，就是这两大要点。我觉得这点是很重要的，至少边静的画给了我们对这个问题很多的思考，不断把同一个古老问题每一代都有，有议论的，有理论的，有表述的这样的一个既原始又现代的问题，我们来说它，赋予每一个时代，每一个生命的个体和每一个人群以不同的意义，不同的表述。我认为这是边静作品给我们的能够谈的一些话题，或者能够谈出不同意思的话题。

　　另外，她的语言跟她的观念和她的主题还是吻合的，因为她的语言，比如说表现主义的，我们看到她西方的野兽主义等等那种的有关系。为什么表现这种主题要以这种语言?我们翻开她的作品，她的同学那幅画，这应该说是中央美院系统在造型语言上，或者造型能力上达到了很高水准，非常优秀的学生能画出这样的作品，但是她能够放弃这种语言，能够接受一些新的语言。

　　她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她有本钱。她曾经能够画得这么好，用写实的语言表达，所以她有本钱。当然这个本钱不完全是外家的，而是说我们从她后面语表现主义语言，我们能够看到她对造型的东西和绘画基本问题的一种背景，没有当时她这个背景，她后面的语言没有这种自由，没有这种自信，尤其是对要点的把握，造型要点她不管到什么程度，她画的比尖，嘴唇角，那些要点都是没有忘记的，很自然的。这就是前面说过造型训练印记，造型要点在造型意义上是很有意义的，不只是一个形的问题还是神的问题，她为自己主题的表达，为自己的观念，她找到了一种合适的语言。

　　杨卫： 谢谢邓老师从大观念入手谈得很细。她接触在文革后在49年以后那样空间里面，揭开人性这么一个主题。刚才邓老师说到情色话题，在中国传统里面一直边缘。这个角度没有被主流社会撕开，到80年代后，当代艺术触及这个层面有一些。在这个系统里推进自己的工作。另外邓老师是批评家也是一个油画家，很注重语言，看到边静具体到边静的画面一些修辞，这些修辞就是艺术本身的东西，确实边静扎实的功夫在作品里自然流露。谢谢邓老师。

　　王端廷： 谢谢!这是我这些年看到的非常喜欢的。我说非常喜欢我愿意拥有，因为我们这样的职业批评家看到很多作品，我们会不带喜好对艺术作品进行分析进行评判，即使我不喜欢的东西我觉得它有它的意义。但是边静的绘画是我既喜欢又觉得有意义的绘画。

　　我试着从艺术风格角度来谈对她绘画的认识。她的绘画大家都有共识的，表现主义的或者具像表现主义或者新表现主义。表现主义是西方现代主义100多年来一个绵延不断的传统，从老表现主义到新表现主义，具像表现主义到抽象表现主义。其实在座的除了边静之外，其他的画家风格也可以是具像表现主义和抽象表现主义。

　　但是我们也意识到表现主义风格，表现主义艺术从发源到今天已经产生许多变化。当今的表现主义有一些显具的特点，有一些共性，这种共性主要是简化。简化是两方面，形象简化和色彩简化，这个在边静绘画上可以看到。她的绘画画人物不再画全身，也不再体现人物的背景，就是表现一个人，这个人只是简化到只剩面部，面部简化到着力塑造某一个器官，比如眼睛。这是当今国际表现主义绘画共同特征。

　　还一点就是色彩，当今表现主义绘画是单色画，不再是那种写实性的色彩，她用红黄蓝绿单色进行表现。边静的绘画有单色的，但是更多采用最简单两种颜色三种颜色，最突出的代表性颜色是红色。今天会场的布置，包括标签，包括边静身上穿的衣服她可能偏爱红色，这个红色从心理学上是最能打动人，最能产生视觉和心理冲击力的颜色，这种颜色也是中国传统文化一个代表性颜色。红色红火，中国人偏爱的颜色。红色为什么是红绿灯警告性颜色，因为太强烈，而且代表死亡、火焰、悲剧、血液这些。

　　实际我们看到边静绘画是表现主义的，她表现的内涵是爱与孤独和忧伤，更多表现这样的一个内容。边静作为一个女画家，她的绘画，我讲几个当今国际画坛三位女画家，她们分别是杜马斯、萨贝尔和伊丽莎白佩顿，我估计这三位画家边静也知道，而且她们是当今国际画坛以绘画做艺术，当今艺坛佼佼者，很奇怪，三个人同时选择表现主义。

　　我们知道当今国际画坛有三种风格是主流风格，其中最主要是表现主义风格，还有一种超现实主义或者幻想风格。还一种观念绘画，各种各样观念，包括各种其它的一些图像，这种总的来说是观念绘画。

　　绘画实际上便得越来越难了，边静能够在绘画里能够画成这样，而且能够形成自己的独立风格，而且看起来她的绘画不费力气，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据我所知边静的家庭她父亲画画，和家学有关系。她是中央美院毕业的，中央美院壁画系出了很多人才，李天元也是壁画系的。所以跟她家学和她受到教育有关系。其实中国当代画坛里具像表现主义是中央美院在新时期以后，在对我们中国当代艺术发展做出贡献重要一派，之前中央美院代表性风格是现实主义，甚至是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新时期以来改革开放之后，中央美院一批画家从社会主义现实风格走出来，开创中国具有国际影响的新表现主义风格。边静是这个阵营里的新人。

　　因为我第一次看到边静这么多的作品，让我感觉很惊讶很震撼。而且她这种绘画有一种语言上的纯粹性，或者说一种语言纯度，有一种表现的力度和强度。很敢抓住人，而且让你一看过目难忘。而且她的绘画有一种东西是其他人没有的。在我看来这个东西是什么?是妖媚和鬼魅，不知道大家同不同意。特别是画中人物，眼睛有一种东西在里面，眼睛里那种东西挺多的。构成当中一个特点。

　　我们知道卡通绘画，比如日本的卡通绘画，那个男画家画的大头娃娃，也是喜欢夸大人的眼睛，卡通人物形象都夸大人的眼睛。但是边静的人物眼睛是有内涵的，内涵是比较丰富的。爱与孤独和忧伤都通过眼睛表达出来了，她的色彩和画中人物的眼神是最有特点的，构成边静绘画一个特质，一个标志。

　　我对她有一个最大的期待，我觉得她下面还可以再表现得深度、厚度上下更大功夫，可以从这里取得更大突破口，取得更大成绩。画画我们除了表现人物情感，我们希望做到期待要挖出人的灵魂。这种东西是绘画最打动人的东西。我相信边静有这个能力，我相信随着她生活阅历增加，她会深入到这样一个深刻层面。

　　杨卫： 谢谢王端廷先生。边静作品值得我们大家去讨论，引出很多话题，使我们想到很多方方面面的话题，这也正是边静作品的意义。这是边静第一个个人画展，尽管她很早就毕业了，但是第一个个人画展，就引起这么多话题，还是因为边静作品打动我们。

　　边静有两个优势，我策展人看到她身上两个优势，我比较感兴趣比较关注。第一个她具有很深的家学背景和学院背景，这个在我们当代艺术里面有一批这样的人，但不是很多，从小就画画，又有著名的油画家的父亲，她有这样家学底子，然后又在天津读中专，在中央美院读本科，等于一直在青年时代打下很深的造型语言基础，邓老师作为一个油画家一眼看出来，无论她怎么画，她的造型能力是融入到血液里面，这点是边静的优势。

　　另外一点她是很感性的人，我跟她打交道这一段，她始终在变，一会一个主意，很女性化，这个蛮可爱的，这是女人天生就是这样的。就应该多变，然后情绪像天气一样，这是一个正常女人。我是说我的感受。

　　边静两个优势打动我，我觉得两个在她身上，我觉得她应该会成为一个非常杰出的艺术家，因为她有这样的素质。这种素质一方面是绘画能力，一方面感性是挡不住的。别人想阻止她不行，她会冒出去，这种东西作为一个艺术家应该具备的天生的能力。我就说这两点。

　　我祝愿边静在未来艺术之路上越走越远，把自己两个优势充分发挥出来，成为一个实实在在好的艺术家。

　　边静： 谢谢各位老师跟哥哥、妹妹。今天很激动，这是我第一个展览，心里也很担心，所以我觉得心里像藏一个兔子一样，但是被你们夸得我美滋滋的，我知道我现在还画得很不好，但是我会努力。但是我觉得我属于正常的人，我希望把心里本性东西淋漓尽致越来越表现好一些，谢谢各位老师。我知道这两天展览特别多，所以我今天特别感动几位老师到场，再次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