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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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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年份:1954年

籍贯:安徽省

擅长:国画

毕业院校:浙江美术学院中国画系

任职机构:其他院校

学历:本科

写生与创作——方贤道

时间:2015-02-28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方贤道

  唐代张璪提出“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讲的就是写生与创作的关系、客观与主观的关系。因为它重要,一千多年来与这个话题相关的论点有很多,如五代荆浩强调“搜妙创真”,他认为“真”是物象的精神实质,要“度物象而取其真”,由表及里,取物象之实;渐江有诗“敢言天地是我师”,这是对以古人为师,以山川为师的拓展,心气更大;石涛提出“搜尽奇峰打草稿”,强调了师造化与画家的创造精神。我们今天读到的历代论画名著,大都来自写生与创作的体会,精彩的论点,往往都是画家实践的心得。古人重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到大自然中“饱游饫看”,“胸贮五岳”,还要“人心之达”。六朝宗炳写《画山水序》,也是他棲丘饮壑三十年的理论精髓。他从“披图幽对,坐究四荒”到“万趣融其神思”的“畅神”,体现了早期山水画理论所达到的精神高度,也缘于师造化所得。

  “造化”指“自然”,也有学者解释为“天地”,就更准确了。天地之大包容万物,也包括人,人与天地是一体,朱熹说“天人之际,合二为一”。师造化也体现了人对天地自然的崇拜。杜甫到了泰山,为其雄浑壮观所动,写到:“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赞美自然的神秀,又颂扬人的精神。天地自然能化育人、激励人进取向上,还能启示人的思维,激发人的创造力。

  写生有三层意思:一是观察自然万物(包括人),二是感悟自然万物(包括人),三是记录所观、所感、所悟。创作就是捕捉本质,提取精髓,创造心象。

  五代荆浩隐居太行山洪谷,耕田画画,观察自然,他在岩扉怪石中观察到古松“皮老苍藓,翔鳞乘空,蟠虬之势,欲附云汉。”又看到抱节自屈的松树,“或回根出土,或偃截巨流,挂岸盘溪,披苔裂石。”一荣一衰正是自然生态自生自灭的规律。荆浩观察很细,而且很感慨。他提出“物之华,取其华;物之实,取其实。不可执华为实。”实为质,质为真。总之,要取自然万物之真。荆浩观察写生,得稿数万,方知其真。

  古代画家重视写生的例子很多,元人黄公望居富春江时“皮袋中,置描笔在内,或于好景处,见树有怪异,便当模写记之。”画史有记,黄公望常“树树归画囊。”倪瓒在自题画中有“郊行及城游,物物归画笥”。他们见景物有特点即择而取之。师造化,观察很重要。“走马观花”是当下一些画家走的“捷径”,来不及观察琢磨拍几张照片就走人,隔靴搔痒,对创作并无益处。

  古人到大自然中写生,游山、观山、居山,“山形步步移”、“山形面面看”,享受与山神交的快乐。他们生活在山之怀抱,数年,甚至数十年,目识心记与写生结合,以真山水为依托,提取演化。目识的过程就是观察认识的过程,当思考成熟创作时,就不再受山水实景的约束,神与心会,心与气合,笔墨畅达,绝无求工刻意。心中之山既有山之特性,又有因山之特性以笔墨转换而形成的画家个性风格。元人王蒙居黄鹤山三十年,画出了江南山水的茂密苍郁和云岩多雾的氤氲感;倪瓒生活于太湖松江的江南水乡,以萧疏的笔意写出平水、疏林、坡岸。王、倪的一密一疏,源于他们尊重对所居环境的感悟,从而提取出自己的语言样式。

  从“外师造化”到“中得心源”有一个转换过程,这个过程有时需要很长。江山如画但不是画,“画者,画也。”它不是山水实景的搬写,需要由物象转换为心象,心象就具备了“实”和“质”的丰富条件。中国画和油画不同,欧洲许多油画大师的写生作品就是一幅独立的艺术作品,莫奈的《日出印象》就是这样一幅写生作品,他瞬间捕捉到日出的光辉绚烂,充满生机活力。但是光影和角度的变化都对油画写生是个制约,画家必须迅速敏锐地捕捉真实印象。这就是西画审美偏重视觉范围内的物质性。中国画画家创作方法重“移情”,观察方法是“移动”,再将主观精神移入,经过转换后的作品和实景大不相同。荆浩的《匡庐图》有人说画的是庐山,也有人说画的是南太行的王屋山。我赞同后者,荆浩正隐居于此,《匡庐图》体现了荆浩的山水精神。“移情”也是画家通过物将“意”传达出来,齐白石画几只蝌蚪追逐荷花的倒影,这显然是“无中生有”,但画家把诗意引出,让观赏者进入,齐翁真是“移情”写意的高手。现在一些画家把画面堆满,把尺幅画大,笔墨奢侈,看的很累,这源于当下的功利和浮躁。

  我画乡村人物四十年,遍及中原大地、高原乡村,作写生稿数千,尤擅以笔墨直接写生。近五年来,我与安徽省书画院同仁驱车五上太行采风写生,穿越河北、河南、山西境内的太行山,车所不能至处,常徒步数十里,行四、五小时到达太行深处。太行之大,绵延数百公里;太行之险,飞鸟罕至。车行于千仞之上的挂壁公路,如古栈道之险峻;踏行谷底,大瀑倾泻如天漏。太行民风质朴,历史有传,这里有两汉之际王莽追刘秀的遗迹和传说;在太行洪谷,面对松岩,追怀五代宗师荆浩,沉思良久。有日,我们从河南境内鞍马寨徒登太行王莽嶺极顶,时沙尘蔽日,诸峰昏幻,遂感怀古今:“浑沌寰天沉太行,纵横大谷遗沧桑。荆关笔墨撼云气,刘王干戈称帝王。羽人悬绳开绝境,五丁凿石引空廊。尘沙飞舞中原地,黄河奔腾到太阳。”我不懂诗,只是即兴记感。师造化,到大自然中领略大千气象,开拓胸襟,会拓展我们的绘画空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庄子)。因为它沉实,写生与创作也需要沉实。我们住太行农舍,早出晚归,勤奋写生,每隔数日,观摩画稿,其乐融融。午时小憩,卧于巨石之上;晚餐小酌,常于星斗之下。每年逃离尘喧的二十天,我们享受自然,静心写生思考。

  中国画创作要直面现实,画出对自然人生的所思、所感、所悟。传统的笔墨宣纸同样可以承载历史与现代,十二绢本《康熙南巡图》就是记载那段历史的巨制;石鲁画《转战陕北》,开古今先河,唯长安画派;黄胄写西北人物,践行了用生命“畅神”;赖少其得黄山之魂,衰年变法,将新安画派的传承推向了一个高度。前辈大师从师造化开始,扎实地走写生与创作之路,为我们留下中国绘画之精神,绘画精神者何?意写时代之真,记录大千气象。

  我们五上太行,画了大量写生,已经在创作中受益,这只是安徽省书画院老中青画家在艺术道路中的一段,我们继续努力。

  方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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