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艺术家岳敏君:把闭眼傻笑变成个人LOGO的艺术家

时间:2015-06-19    来源: 99艺术网    作者: 贺疆

摘要:我曾经向一个想做展的艺术家教授委婉建议:“能否把作品再深入一点,一两件作品看着没问题,但是如果整个展场都是这样子,给观众重复感会不会不太好?”没想到,对方对我大加攻讦,并“引经据典”,比如岳敏君的大笑人等等,言之凿凿重复就是风格。理由不谓不充足,我无语狂汗,仰天感叹:“老岳啊老岳,你的傻笑笑傻了多少人啊!”

  我曾经向一个想做展的艺术家教授委婉建议:“能否把作品再深入一点,一两件作品看着没问题,但是如果整个展场都是这样子,给观众重复感会不会不太好?”没想到,对方对我大加攻讦,并“引经据典”,比如岳敏君的大笑人等等,言之凿凿重复就是风格。理由不谓不充足,我无语狂汗,仰天感叹:“老岳啊老岳,你的傻笑笑傻了多少人啊!”

  是啊,当代艺术二十年,岳敏君是绝对绕不过去的人物。但是不知为何,提起岳敏君,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甚至心里有丝没来由的悲悯。与老岳唯一的一次长谈是2011年初秋,他亲自开门接我,那个宋庄的大院子荒草遍地,貌似少人打理,冷清清的。传说中非常讲究穿衣品位的老岳,身上的格子西装皱皱巴巴,脚上的袜子也是彩条的。老岳本人,并不像他的作品那样笑,反而笑容很羞涩。他说“也许是笑脸画多了,反而不会笑了。”

  那时他正在创作《迷宫》系列,青花瓷般,却泛着油亮亮的贼光。我说你这是反传统啊。他一怔:“第一次听到这说法。”我追问这大笑人还会继续吗?他说会。但凡到了惶惑节点,作品总会无意间泄露,作品《迷宫》恰好是个明证,无论他承认与否。临了,我问了一句:“有没有想过,以后自己的作品会不如现在的行市?”老岳一震,继而是沉默,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今天,当我重新再写老岳时,又想起那次对话,想起他的表情。而艺术市场的发展一如我的预测。至于媒体发问,老岳当然回答得很得体。但是心境如何,不去妄测。

  只记得,临别时看见他院子里的一池秋荷,我开心地跑去拍照。他陪在边上,温和地应着我兴奋而没边际的闲话。抬眼,夕阳下的老岳,剪影般,有点忧郁。或许,名人,大多难能有平凡简单的快乐。

  之后几年,老岳几乎淡出京城,在大理放逐着自己的心灵,间或会在广场上嘶吼一夜歌声,而来来往往的游客并不知他庐山真面目。他的微信头像,一身灰色的白族服装,配上光头,倒有点出离红尘的气度,看来是放下了声名的负累。

  于老岳,我远远关注,偶尔微信互动一下。只是,这个把闭眼傻笑变成个人LOGO的艺术家,至今如他所说一直在画着他的招牌笑容。只不过当年的笑与今天的笑,两种语境,意味迥异。

  于我理解,老岳的“笑”应分为两个时期。上世纪末,老岳的“笑”是百无聊赖和顽皮捣蛋,与少儿叛逆并无二致,应属于艺术心理的少年叛逆期。早期的笑面人,有太多时代的烙印和生命体验,剥离不开自身的生存语境和潜在的影响。1962年出生在油田的老岳,林立的金属管道、烟筒、单色调的世界,转化为作品里那种漠然的重复和冷冰冰的金属质感。动乱、八五思潮、世纪末的人生状态契合了作品里闭眼傻笑的空洞与迷茫,具有时代的典型性和代表性。于是为之定位为“玩世现实主义”,不外乎涉及“泼皮幽默”和“流氓文化”两种含义。

  至于幽默,在新纪元的今天才真正显现殆尽。近年来老岳的笑,有种剧场性的角色设定,各种境遇下的自我演绎,宛若戏里百味人生,世态百相左不过一声笑来终场,最多成为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而已。

  一夜成名之后的老岳,作品集中体现了当代艺术的几大特征:作品大、数量多、重复性强、整齐划一等等。于是,这种特征范本般被二十年来的当代艺术一再复制翻炒,不知多少艺术家以此为圭臬,并以此作为“风格”的标尺。中国,几千年自给自足的农业经济,使得太多国人除不掉骨子里的小农意识。盲目跟风走,唯名观,一如农民种棉花种大蒜,哪个挣钱种哪个,却成不了气候。所以,现在重新审视老岳的“傻笑”,似在俯瞰中国二十年当代艺术,笑里充满伤痛。而那些仍然热衷跟风批量生产者,有几人能参透?同样,他们对老岳的重复傻笑也是一种误读,而这种误读又成为老岳一再重复的动力。

  老岳的作品成为电影《爱出色》的道具,恰恰挑明了当代艺术在社会史中的道具身份,平添一种滋味在心头。

  如此一想,老岳的笑,醍醐灌顶,汗毛陡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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