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与解禁的“八五新潮”尚未终结

时间:2015-08-12    来源:东方早报    作者:东方早报

摘要:作为中国最早的国立高等艺术学府,中国美术学院自1928年创立迄今已走过整整85个春秋。昨天,作为中国美院85周年的重头戏,名为“八五·85”的主题展,在中国美院美术馆开幕。

  中国美院在杭州举办“八五·85”主题展

  用85人的1985年纪念建校85周年


赵无极演讲讲习班场景还原。



吴冠中的短片正在播放,展示箱里放着吴冠中2009年题写的“母校万岁”的原件。

  作为中国最早的国立高等艺术学府,中国美术学院自1928年创立迄今已走过整整85个春秋。昨天,作为中国美院85周年的重头戏,名为“八五·85”的主题展,在中国美院美术馆开幕。

  此次“八五·85”主题展,以影像生产作为策展方法,把中国美院美术馆的4个楼层分别设为“论争”、“突围”、“历程”、“新潮”4个片场,呈现1985年美院的集体记忆。

  主题展聚焦于1985年,对这一年美院的众多人物和事件进行历史考古,以1985年这个时间切片作为85年历史的载体,将美院历史投射在这个时间切片之上加以展现。同时,从该校的学术脉络中选择了85位校友作为个案,重访他们的1985年,以作品、文献、访谈、短片等形式,呈现几代人在1985年这一时间节点中的历史经验和艺术实践。展览将持续至9月15日。

  “八五·85”主题展,以1985年作为一个岁月的平台,截取85位经历者的人生片段,还原那一年校园往事的几个重要现场,在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许江看来,这一做法体现了中国美术学院85年来一贯的学脉精神,凸显几代人传承不息的艺者品格。这是此次校庆特展的基本内涵,也是将这个展览作为85年校庆主要学术活动的充分理由。

  在接受早报记者采访时,许江解释了如此布展的深意:深入挖掘美院深厚的艺术传统、系统梳理多元互动的学术格局,从丰富、生动的校史脉络中汲取资源,建构前沿性的思想史视野和艺术史观,在新的时代境遇中坚守与弘扬这一独特的理想和风骨。

  向85年历史中创作者与教育者的集体致敬

  “在所谓‘后历史’时代,历史任务还在,人却消失了。作为向中国美院85年历史中的所有创作者与教育者的一次集体致敬,‘八五·85’期待着历史叙述中消失的人们重新现身。”据总策展人高士明介绍,无论是对1985年集体记忆的钩沉,还是对85年中85位个体的呈现,“八五·85”所要打捞出的,并不是从那些“局部”出发的历史;它所要建造的,也不只是1985年这个时间点,而是“无数个体漫游其间的小径分岔的花园”。

  中国美院美术馆的4个楼层设置为4个不同片场。第一场是“论争”,呈现1985年该校那场闻名全国的毕业答辩;第二场“突围”,凸显1985年前后学院内部的一系列探索与实验:包括中青年创作组、维罗斯科系列讲座、中国画教学座谈会、实验水墨、赵无极绘画讲习班、万曼壁挂运动和编辑部7大板块;第三场“历程”作为整个展览的“思想库”,以黑板报的形式再现了1928年以来“艺术运动史”的若干个重要节点;第四场“新潮”则聚焦于对“85新潮”的历史呈现,由“85新空间·池社”、“厦门达达”、“红色幽默”、“最后的画展”等九个部分展开,重新勾画出了当时以浙江美院(中国美院前身)为策源地辐射全国的“85美术新潮”路径图。

  同时,该校耗时6个多月、选取近百名师生组成剧组,在85年校史学术脉络中选择了85位校友作为个案。这85位个体中,有林风眠、吴大羽这样的学院开创者,也有全山石、方增先这样新中国成立后致力于美术教学的老师,还有谷文达、吴山专、耿建翌、张培力这样在“85新潮”中勇创新风的先锋旗手,更有金一德、洪再新这样孜孜不倦地创作与教学的普通教师。

  在展览中,以视频短片的形式对这85人进行了一系列的资料梳理和访谈,记录其在1985年的艺术生活以及人生故事,同时还有他们在那个年代留下的作品和文献。例如:1985年,林风眠在香港进入生命中最后一个创作高峰,陆俨少出版《山水画课徒稿》,吴冠中提出中国油画家的“泾县起义”,方增先开始担任上海美术馆馆长,初任院长的肖峰为美院的建设运筹帷幄,全山石正在酝酿着绘画的再次“变法”,范景中在艰苦地翻译西方艺术史名著,潘公凯发表《中西方传统绘画的差异》等一系列文章、提出“互补并存、两端深入”的学术思想……除谷文达、王广义、耿建翌这些“新潮美术”的旗手之外,1985年同样是林风眠、吴大羽、艾青、沙孟海、许江等人艺术生命中的重要时刻。

  1985年的“开放和解禁”

  “选择1985年这个平台来展开,因为在众多亲历者的记忆中,那段岁月有两个突出的征候是之前甚至之后的很多年代所不具备的:开放和解禁。”许江指出,在1985年前后,众多久违的东西蓦然出现,尤其半个多世纪以来西方前卫艺术的变革浪潮,及其蕴藏着的新学思想,走马灯似的影响着中国美院。学院的开放可谓步步为营,但每一步都以某种思想和学术的解禁方式突破出来。

  “正是这种解禁深深地诱发着一代青年的叛逆和趋新,也诱发着那种源自民间、源自底层的自我解放的力量,具体地、持续地给予每个创造个体以变革驱动的活力。”许江说,虽然那个时代的开放程度远不如互联网时代的今天,但解禁仿佛是向思想解放、人性解放的无边大地不断地开拓,时代的思想者们仿若垦荒者般被赋予那个时代特有的顽强而丰沛的实验激情。

  在中国艺术史上,1985年这个年份分配给“85新潮美术运动”,而当时的浙江美院恰是这场新潮运动的重要策源地。

  不过,1985年对于中国美院而言,“85新潮美术运动”并不是全部,那一年还有毕业展的论争与激辩,中青年创作组的深耕与探索,中国画教学研讨会的系统建构,以及当代水墨画的激进实验。在1985年这个历史“切片”上,无数相异的个体在各自的历史线索中实践工作着,而在当前的艺术史写作中,他们往往被分割、遣送到一部线性历史的不同单元之中:林风眠只在上世纪30年代现身,全山石、方增先被分配到五六十年代,而众多艺术家却在现行的艺术史叙述中找不到任何位置。

  在“八五·85”展厅中,有一段略显粗粝的、灰白色的老影像,那是来自1985年的记忆。“看着屏幕上那熟悉的环境、那些熟悉的忙忙碌碌的身影,他们都还活着,都还那样年轻,似乎被时间挽留在了许多年前的那些时刻。此刻,那影像中的世界,封闭在屏幕之后的世界,它距离我们如此贴近,又如此遥远。1985,就像上辈子的事。”耿建翌说。

  不过,作为“85新潮美术运动”的代表人物,吴山专坦言:“如果‘八五’是一个‘事件’,那么它还尚未终结。它不是必将烟消云散的坚硬的历史事实,所以不是一段‘被追补的历史’。它不是一去不返的逝去的风景,所以没有怀旧与乡愁。‘八五’是延伸到我们脚下的那条路,是由我们生命中的时刻、意志和行动构造出的集体事件,是与我们自身命运再也分割不开的东西。在这个意义上,我一直在1985。”

  本文发表于2013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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