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水墨”不能切断传统、推翻重来

时间:2014-09-28       作者:同曦艺术网

摘要:两年前,我在中国美术馆办“吞吐大荒”的展览,碰到过几位印象深刻的西方观众。

两年前,我在中国美术馆办“吞吐大荒”的展览,碰到过几位印象深刻的西方观众。

一位是《纽约时报》的负责人,看得很激动,跟我说:“我知道中国现在当代艺术搞得热火朝天,但我认为许先生的水墨画才是真正的中国当代艺术。”过了不久,一对从事艺术工作的法国夫妇也去看了我的展览,他们和《纽约时报》的那位负责人表达了同样的观感:“您的画才是中国的当代艺术。”这两件事情让我对“当代艺术”的范畴产生了一些思考:过去那么多年,我们一谈起“当代水墨”就一定是国外的那一套——叛逆的、实验性的,似乎跟传统没有任何关系才配称“当代”。但这个概念本身是不是有值得探讨的地方?

我们一再强调“笔墨当随时代”,但这并不意味着丢弃传统。我听说一些人“反传统”,主要认为中国传统水墨在历史上已经达到了无法逾越的高峰,所以这条路继续走没什么必要,也走不太通了。但是,从历史的角度看,艺术的高峰没有唯一性。就好像唐宋的山水画已经达到了高峰,但元明清仍然各有各精彩,到了清朝还出现了石涛、八大这样的大师。我们再回头看黄宾虹的画,他的笔墨功夫又和石涛、八大有很大不同,说明传统笔墨一直在随时代发生变化,但“变化”并不意味着一切要推翻重来,或者说我们不能因为历史上有高峰的存在,就否定了继续朝前走的意义。水墨是流变的,但它的基本判断并不应该改变。那么,什么是水墨的基本判断呢?在我看来,也许是传统水墨流淌的那个调调——优雅、缓慢、千回百转的含蓄情怀。它是水墨精神的核心所在,是中国文化中最精彩的部分,也是全人类的珍贵财富。这个东西寄托了中国人千百年来的“乡愁”,不可以被丢掉。

在当代,表达水墨精神有了更多的可能性。不仅是正在进行的“实验水墨”,还有更加新颖的“多媒材”。比如我印象比较深刻的徐冰的《天书》,严格意义上说,它并不能算“当代水墨”,但毫无疑问,它以一种非常超前的方式,将中国的文化内涵、水墨精神传达得淋漓尽致。我相信这是可以载入美术史的伟大作品。我虽然是非常传统的画家,有时也会在媒材方面“突发奇想”:我跟日本的画家聊天,他们觉得我们的宣纸很容易烂。那么,可不可以将现代的科技研究也应用到我们的传统书画中来呢?宣纸、颜料还有没有改革的空间、继续拓展的可能?

这里要强调一点:当代和古代,相隔了久远的时空距离,社会、审美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当代一些书画家一味追求复古,仿佛试图用古代容纳“三寸金莲”的小鞋装下今天妇女们的“大脚”,也是万般不合时宜的。

总而言之,在当代艺术的版图中,水墨依旧前程远大,且发展的路径有了更多的可能。无论是和传统结合紧密的,还是有浓厚实验性质的,再或者是多媒材的。但它必须是中国人自己创造、具有中国文化内涵、有中国人独特文化判断和审美趣味的“当代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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