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鲁盖尔:绘画界的农业重金属

时间:2020-04-03    来源: 桥舍画廊    作者: 桥舍画廊

摘要:长期以来,老勃鲁盖尔被视为希罗尼穆斯·博斯的继承者。过去,人们称呼他为“古怪的老彼得”。勃鲁盖尔并不仅仅绘制一些农民婚礼的场景,亦或是北方结冰湖面上的溜冰者。他的作品十分接近意大利油画的构图,而不是遵循画师的传统构图,充分表现出人类的悲惨命运。

长期以来,老勃鲁盖尔被视为希罗尼穆斯·博斯的继承者。过去,人们称呼他为“古怪的老彼得”。勃鲁盖尔并不仅仅绘制一些农民婚礼的场景,亦或是北方结冰湖面上的溜冰者。他的作品十分接近意大利油画的构图,而不是遵循画师的传统构图,充分表现出人类的悲惨命运。


老勃鲁盖尔(1525-1569年)是16世纪尼德兰最伟大的画家,也是欧洲独立风景画的开创者,同时被誉为专画农民生活题材的天才。由于他的两个儿子也是画家,并有一子与他同名,故我们称他为老勃鲁盖尔。我们对他的生平了解不甚多,知道他曾去过意大利,在安特卫普和布鲁塞尔居住并从事创作。

 

作品兼具尼德兰画派与意大利艺术的气质

 

在欧洲有两处小镇都叫作勃鲁盖尔,它们都有可能是画家彼得·勃鲁盖尔的诞生地。一处位于荷兰安特卫普的东部,距离斯海尔托不远,一处则在比利时林堡的南部。彼得·勃鲁盖尔首次出现在1551年安特卫普行会名单中,换句话说,1551年他成为了一名被认可的独立画家。勃鲁盖尔在安特卫普的时候,师从彼得·库克·范·阿尔斯特,并娶了库克的女儿玛利亚为妻。最终于1569年在布鲁塞尔过世。

 

画家希罗尼穆斯·博斯对于勃鲁盖尔影响极大。博斯和勃鲁盖尔同是斯海尔托人,可以说得上是勃鲁盖尔的老乡。虽然按照时间来看,勃鲁盖尔应该是没有机会成为他的学生了,但在这样的环境影响下,勃鲁盖尔早期的作品受到了博斯艺术的影响。他追求博斯艺术中那种放荡不羁的表达方式,通过比较博斯的《人间乐园》与勃鲁盖尔的《死亡的胜利》,就可以看出博斯幽默诙谐的方式对勃鲁盖尔的影响。之后他在安特卫普印刷出版商杰罗姆·科克名下工作,而科克就曾经将博斯的作品制成版画。科克发掘了勃鲁盖尔幽默的设计天赋,将其视作第二个博斯。

 

勃鲁盖尔的作品中有无数的细节,艺术家经常使用这些细节来传达激进的信息。有时它们很可怕,例如勃鲁盖尔最阴郁的作品:《死亡的胜利》。燃烧的城市、摇摇欲坠的船只、骷髅正在席卷世界,传播着恐怖和世界末日的恐慌。 密集的、无名的人群,不可阻挡地从左向右涌动。无论年龄、性别、血统和地位如何,没有人能够在他或她的时间到了的时候逃脱。这种疯狂的冲刺的终点是“死亡陷阱”:翻盖门的内侧有一个大的深红色十字架。入口两侧有一群骷髅。他们的盾牌是棺材盖。

 

勃鲁盖尔被正式视作安特卫普艺术家的时期,恰好是尼德兰艺术史上非常关键的时间段。当时的他不属于一流艺术家。勃鲁盖尔的作品缺乏宏大的气质,也没有古典文化底蕴,并不具备当时优秀艺术家的品质。在老一辈的艺术工作者看来,勃鲁盖尔的画不够细致,略显粗糙。在意大利艺术影响至深的年代,他的老师库克也承袭了意大利艺术,勃鲁盖尔也曾前往意大利学习,可令人疑惑的是,勃鲁盖尔的意大利之旅并未对他的趣味造成影响。他似乎并没有罗马主义那般的野心,与他那个时代的艺术家相比,勃鲁盖尔有意识地选择了一条保守的道路,直到晚期才逐渐在画中显露出意大利艺术的些许影响。在勃鲁盖尔的作品中,不论人物还是风景,都包含了尼德兰画派与意大利艺术的气质。

 

人物画特立独行,人物样貌大同小异

 

勃鲁盖尔并不想成为博斯的“超级模仿秀”选手,他并不喜欢用“架空世界”的宏伟题材来揭示人间的真相,因为在他看来,真相只有在普通人的生活场景中才最能够准确而生动地显露出来。于是他有意回避那些贵族和富商,而是跑到山村小巷里观察农民们粗俗而浅陋的面貌和举止。从那以后,勃鲁盖尔走上了一条与博斯有所不同的路线,如果说博斯的风格是“鬼畜二次元”,那勃鲁盖尔的风格就是“农业重金属”。

 

勃鲁盖尔的人物一般都呈现矮胖的形象,透视角度自上而下,人们聚在一起,笨拙却又灵动,每个人物都有其不同的形态,却没有任何一个会让人联想起学院派的人物,那些直立的、高傲的裸体形象。他放弃了尼德兰画家传统的绘画方法,即详尽地描绘人物的造型与纹理。勃鲁盖尔制版的经验培养了他忽视细节,注重整体的能力。在他的笔下,形象的轮廓是清晰肯定的,他甚至不惧怕去强调人物的轮廓线。这种将明确的轮廓线与传统色彩并用的方式,使他的画面表面上是复古的,但技法上却是流行的。勃鲁盖尔没有将主题用传统的构图图式表现,而是将目标放在画面主题整体的原创性设计上。他的经典作品《尼德兰箴言》中,形态各异的人物形象展现了浓浓的尼德兰风情。

 

勃鲁盖尔将琐碎而杂乱的人物整理在一个完整的画面中,使得每种寓意的表达都能够清晰可辨。他用夸张搞笑的人物举止阐释了尼德兰民间谚语的含义,也将人类的愚蠢本质展现地生动而彻底。在勃鲁盖尔的作品中,南方古典主义的英雄气概与高尚道德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愚蠢透顶的小人物在做着无谓而可笑的挣扎。

 

在《盲人的寓言》中,画家为我们描绘这样一幅生动的场面:6个瞎子互相扶持着,沿着画面的对角线由左上方向右下方运动,却不知已陷入险境,领头的第一个瞎子已跌入壕沟,紧接着的一个被牵动着失去了平衡,等待其他瞎子的将是同样的命运。画中渗透着画家对尼德兰革命的失望和对人类命运的哲学思考,具有人生和社会的普遍意义。

 

看到这幅画,便想到了圣经故事中耶稣对法利赛人所说的话:“他们是瞎眼领路,若使盲人领盲人,二者必皆落入坑中。”尼德兰民间谚语也说:“瞎子牵瞎子,一起倒霉。”

 

老彼得·勃鲁盖尔所描绘的瞎子,表现出他出色的观察能力。勃鲁盖尔选择从临床角度,表现出五种不同的失明情况。例如,其中一人在角膜上有一层白点状的角膜翳——现今医生称之为角膜白斑的征兆。另一个瞎子抬头望着天,他患的是眼球萎缩症,这是现代众所周知的失明原因之一。第三个瞎子露出摘除掉眼球的眼眶。

 

《盲人的寓言》中,画家使用的形象语言十分贴切和深刻。一队富有个性和自以为是的瞎子,毫不怀疑的搭肩而行。背景是一派和平宁静的大自然,耸立的教堂,整齐的绿树掩映的农舍,树下的耕牛在静静地食草,一群快活的飞燕绕着教堂嬉戏追逐,世界如此美好,可是盲人一无所见,还是执着地盲目地走着自己的人生之路,只要为首的一个倒下,后面的一群都必将落入坑中,由于他们弄不清究竟是谁之过,也只好互相埋怨了事,这是画家对人类命运发出的一个警告: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决不能由盲人来引路,否则必遭大难。

 

勃鲁盖尔绘制《盲人的寓言》时,正是西班牙统治荷兰的“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当地居民受喀尔文教派的影响,但却被笃信天主教的查理一世和菲利浦二世所统治,因此不断发生农民骚动。佳作问世的前几年中,正是社会动荡最激烈的时期。1566年夏天,市民纷纷拿起武器,摧毁基督教圣像和天主教象征物。1567年,菲利浦派遣阿尔贝公爵前往布鲁塞尔。《盲人的寓言》正是在那里完成的。阿尔贝公爵在该市采取最严厉的镇压措施,建立一个叫做“血腥委员会”的无情法庭。1568年6月5日,喀尔文派首领爱格蒙伯爵和奥姆伯爵被处决了。勃鲁盖尔的《盲人的寓言》并不是直接影射当时发生的事件,但是,描绘这帮可怜人无意中朝着不可挽回的命运走去,这似乎有种悲剧式的寓意:人类的不幸可能是由于自身的狂乱所造成,也可能是教会的残暴所致,因为教会真正关注的是教义的胜利,而不是个人的福祉。

 

有人认为勃鲁盖尔的这幅画是16世纪欧洲绘画的顶峰作品之一。深刻的哲理寓于真实可信的艺术形象中是勃鲁盖尔的艺术特色。他所创造的无论是自然景色还是人物形象,都具有尼德兰现实生活的真实性,即使是夸张,也没有脱离生活真实这一根本。

 

勃鲁盖尔不断展现着动作,对色彩和线条的细微差别没有太过重视。他更在意人的外在而非精神,更在意类型而非个人特性。当勃鲁盖尔描绘大量的人物时,那几近类似的面庞形象并不会让画面显得乏味。画面的整体感觉削弱了观者对于细节的评判。勃鲁盖尔的兴趣并不在于对人物个体的深入研究。《狂欢节和封斋期之争》中的人物样貌大同小异,其丰富的人物形态却让整个画面生动不已。

 

《狂欢节和封斋期之争》左边是酒店派出的嘉年华王子——一个矮胖的酒鬼的化身。右边是教堂派出的大斋节女士,她从头到脚都是灰色的。这两个敌手拿着武器,准备决斗——狂欢节王子挥舞着一把盛满各种肉类的烤肉叉,而大斋节夫人则用一块装满鲱鱼的面包皮攻击他。

 

这是勃鲁盖尔对当时社会和教会乱象的讽刺表达,无论是做善事的富翁,还是贪婪的被救济者,都是假仁假义,争名逐利罢了。

 

寄情农家,以朴实人物形象展现世间百态

 

老勃鲁盖尔还喜欢表现农民,描绘尼德兰的民间风貌和习俗,农家的男婚女嫁,乡间的宴会和质朴的农村生活,因此许多人称他为农民画家。老勃鲁盖尔本人并非农民,只是喜欢以农民生活为题材,大概画家喜欢没有虚饰的农村生活和那种欢快的情调,喜欢朴实敦厚的农民形象和他们的单纯天真吧。

 

《农民的婚礼》是老勃鲁盖尔表现农民生活的作品中最有名的一幅,它描绘了举办婚礼喜筵时的热闹场面:地点看上去像是在一个谷仓,墙垛用干草堆成,人们坐在用树干制成的简陋板凳上,围在长方形桌前就餐。如果读者也有过参加乡村婚礼宴会的经历,那么尽可以将自己的感受调动起来,因为即使环境不同,但那嘈杂喧闹的气氛却是可以想象的。然而,面对混乱的场面,勃鲁盖尔仍能凭借他杰出的构图技巧,将它们和谐地组织起来。

 

我们看到,近处那个端食物的人正是一个大三角形的顶点,他身穿蓝衣、头戴红帽,还系着一条白围裙,在整幅画面中显得鲜亮而醒目,使观者一见到画,便首先将目光落在这一点。而在他的前方和左后方,有两位身着红色、白色服装的人与他相呼应。前一位是他的搭档,将人们的视线带到画里面;后一位是喜筵上的乐师,可他顾不上和同伴一起合奏,只是远远盯着刚端上的食物,他们姿态、动作的方向性自然地构成了一个空间上的折角。最靠墙的一排人恰好是这个三角形的底边,他们一直延伸到门口,那里还有好多凑热闹的人想拥挤进来。

 

与远处人群的密集不同,前景中蓝衣人周围的空间却是格外开阔,在空隙之间,可以注意到两个分别戴着绿帽子和红帽子的人,他们一个举着空酒杯似乎在招呼要啤酒,另一个伸出手来接过木板上的食物,使餐桌外围与内圈的人联系起来。而在他的红帽子与蓝衣人的红帽子之间,留出了一个衬着墨绿色布景的空挡,它让我们发现了这场婚宴的主角——新娘。新娘满意地坐在一个纸糊的花冠下方,头上也戴了“宝冠”。即使处在后排,也让人能够一眼辨认出她的特殊身份来。她闭着眼睛,双手交叠在一起,似乎脱离了喧闹的环境,独自陶醉在对婚姻的冥想和期待里。红扑扑的脸蛋并不漂亮,可是自有幸福的笑容挂在嘴角上。左边坐着两位神色镇定的老人,看来好像是她的父母。右边两位戴着白头巾的女子大概是伴娘,然而人们却始终无法确定画面里究竟哪位是新郎。

 

整幅画其实并不让人感受到多少新婚的喜悦,纵使新娘露出痴痴的微笑,却因为新郎的缺席而显得没有多少着落。席上的人很多,但大都庸庸碌碌,或者心事重重,他们自顾吃喝,只有角落里的教士在聊着天。餐宴看上去还算丰盛,可仔细一瞧,那些盘子里都只有薄薄一层,不知是面饼还是米粥。尽管如此,人们仍吃得津津有味,坐在地上的小孩吮吸自己的手指,享受着这顿平日里难得遇到的“美味”。画家如同一个局外人,将这一切平静地呈现在观众眼前,无论物质环境多么贫乏,人们总有求得生存的能力。

 

《农民的婚礼》就正面反映了农民平凡而温暖的生活,充满了真挚的情感。为了使图画和农村的简朴气氛相适应,艺术家有意让所有人物的衣着单调一色,明暗大为淡化,甚至将阴影省略。另外画家构图设色的高超技艺的同样惊人,他以从餐桌一端斜向展现纵深的形式把众人围聚就餐的情景表现得条理清晰,空间效果非常好,是应用了当时最先进的对角线构图法。墙上仅用一席绿色帘布使得新娘及家主所在位置突出,也使得主题集中,令观赏感到,虽是普通农家的宴席,却洋溢着隆重甚至圣洁的气氛。

 

《农民的舞蹈》是一幅风俗画,描绘的是一群农民在乡村空地上跳着笨拙的舞蹈。人物形象天真、纯朴、憨厚,性格豪迈、乐观,是一群饱经风霜、受尽压迫的农民肖像画。人物装束富有鲜明民族性特征,画中环境有地方特色,不失为一幅写实的风景画。从农民们使用的生活用品可见静物写实之功力。

 

在这里,他生动地刻画了一些饱受压迫,但仍不为苦难所压倒的尼德兰农民的豪迈、乐观的性格,以及那种粗犷开朗的精神生活。农民形象有点诙谐味道,但不是讽刺他们,相反,他总是深怀同情心理来再现周围农民的生活的。他本人和画上这些形象一样乐观好动。还有一个特点,他画画不拘小节,不受清规戒律的约束,有时竟把农民大便的姿势也画上去,似乎有一种向时代风格挑战的意味。

 

画中央那一对跳着舞往中景走去的农民夫妇,是背朝观众的,就像他们是偶然进入这个“镜头”里的。大概这是一个冬闲季节,辛苦了一年的农民们,在这个节日般的村口聚会笑谈,于是有人奏起了民间乐曲,有人用脚跺着节拍,翩然起舞,让终年劳累的筋骨松弛一下;左侧一张桌子前,一个农民正在吹奏风笛,后面两个农民在饮酒猜拳;在他们的后边,有一对情侣情不自禁地在接吻。远处一家农舍前,一个农民急忙把女主人请出来跳舞。风俗气息浓郁,民间味道十足。

 

把原本对于人物的关注转移到风景上

 

在15世纪的绘画作品中,人物一般为画面的中心,而风景则处于很远的位置。即使到了16世纪,风景在画面中的地位依旧不高。勃鲁盖尔扭转了这种关系,他对这种人类中心主义的绘画作品提出了质疑,反之将人物形象置于次要的位置,把原本对于人物的关注转移到风景上。勃鲁盖尔笔下的风景具有深度与广度,他着力于探索自然的精神,也会时不时透露个人的喜好。前往意大利的途中,勃鲁盖尔经过阿尔卑斯山,他深受自然壮丽景观触动,逐渐怀疑传统范例下的风景表现是否正确。根据尼德兰画家卡尔·凡·曼德尔的记载:“大师(勃鲁盖尔)消化了阿尔卑斯的山脉与岩石,又通过他的绘画作品吐露出来。”同时期的画家在描绘风景时,多采用陡峭与锯齿状的岩石以平面向上的方式绘制,勃鲁盖尔则选择用对角线的方法深入画面中,用以展现丰富的远景,《雪中猎人》即是一例。

 

这是一幅深远的有人物活动的风景画,画家似乎是站在山顶上看着山下的猎人,透过猎人远视全景。山坡和地平线都以对角线形式交叉组合画面,从而构成伸向低谷的变化多端的斜坡。由于恰当的远近透视处理,使画面具有深远的空间感和空气感。画面动静处理十分巧妙。浓重的树木类似剪影般屹立于前景,白雪覆盖着沉睡的大地,肃穆宁静,而穿越于林间的猎人和机灵的猎狗、远处冰河上的溜冰者身影以及空中飞翔的小鸟,使沉静的山野充满生机。

 

1562年至1566年,正是小冰河期,低地国家经历了极寒严冬。这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包括老勃鲁盖尔等艺术家。

 

《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使用了精湛的技法,这位弗拉芒大师成功地表现了雪景的一切细微变化和一切细微差别,适合玩乐的冰面、冬日的壮丽天空,被冻住的小船、滑冰、玩冰球和陀螺的人群,冰冻河流两边的村舍上盖着厚厚的雪……有人认出这是位于布鲁塞尔东南的帕约特兰德的圣安娜-佩德教堂的钟楼俯瞰的场景。

 

当时,老彼得·勃鲁盖尔定居布鲁塞尔已经两年。他跑遍这个冈峦起伏的地区并愉快地参加他多次在画中描绘的村庄节庆,最终他带有原创性地使用黄色调,成功地表现了冬天的冷光线稍带黄色的特点。

 

比利时皇家美术博物馆前总策展人菲利普·罗伯茨-琼斯甚至认为这是一幅超前的印象派作品,“勃鲁盖尔在一种新体裁中证明了他的创新精神:透过使得世界可以被感知的事物即光现象来感知世界,而有朝一日被命名为印象派的风格即滥觞于此。”

 

事实上,老彼得·勃鲁盖尔大部分的雪景画都是在1565年前后画的。例如这幅《三贤士雪中来朝》,画家甚至描绘了漫天飞雪。

 

勃鲁盖尔38岁时画的这幅《通天塔》,是他移居布鲁塞尔的第一幅作品。

 

取材旧约《创世纪》,传说挪亚后代迁居南亚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之间一块大平原,因为祖先被洪水冲怕了,担心再遭水灾,就齐心修建一座高塔使全体人员都住进去永保平安。塔越修越高达至天界,触怒了上帝。上帝决定施神术搅乱造塔人的语言,使人们互相不能沟通而造不成塔,这是基督教解释不同民族语言的来源。

 

画家以宏大的构图来描绘通天塔(又名“巴别塔” ),以云雾拦断显示通天塔之高,以风俗画手法描绘人与物、人与环境的关系。画家以细密画的技巧功力,描绘了众多有情节性的人物活动,借以揭示人战胜大自然的力量。

 

画家在这一幅圣经寓意画中表现了“天意”与人在改造世界时的不可调和性,人与自然的斗争具有英雄气魄,同时也充满悲剧性。

 

令人费解的小幅作品——两只猴子

 

这幅画作是勃鲁盖尔最小的绘画作品,描绘一对颈部有白毛的猴子被锁在一个昏暗的拱门下的金属搭扣上,这是一幅小橡木板画的最前景。在这对倒霉的动物背后,一层发光的薄雾从下面的港口升起,模糊了佛兰德港口城市安特卫普 教堂尖塔林立的天际线,好像是一个朦胧的梦。其中一只头顶红色的白眉猴瞪着我们,眼睛睁大得像碟子,咧嘴笑着。另一只半扭着身子,沮丧地蹲着,好像被我们的目光吓了一跳。空荡荡的果壳碎片散落在狭小的凹室里,那是两只猴子的囚室——一个暂时的门槛空间,这个空间一度将我们画外居住的真实世界与远处召唤的理想化世界相连接,但随即又将其分隔。

 

这幅作品同是艺术史上最令人费解的画作之一:画中右下角的被砸碎的坚果,这幅迷人的、不同寻常的画的意味却一直是个谜—— a nut to crack。

 

 

 

16世纪尼德兰的文艺复兴,到勃鲁盖尔为止即宣告结束了。他也是这一时期最后一位画家。当然不是说,尼德兰的绘画不再发展了,而是出现了一种浓厚的意大利装饰画倾向,即“巴洛克”画风。这是由于在尼德兰革命以后,北部的荷兰宣告独立,而南部的佛兰德斯仍处在西班牙统治之下的结果。这样,政治上的分离,使尼德兰不同地区的艺术朝着各自独立的道路继续发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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